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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[第7章 时代医家] 第五节 汪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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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发表于 2022-4-2 16:59:19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    本帖最后由 针灸学堂 于 2022-4-7 10:05 编辑

    第五节  汪机

    一、生平与著作

      汪机1463—1539年 字省之,别号石山,明代医学家,安徽祁门人。汪氏居县城内之石山坞又称南山朴墅,因而号“石山居士”,世称汪石山。汪氏早年随父行医,私淑朱丹溪学说,《明史·方伎传》称其“精通医术,治病多奇中”,他在针灸学术上也很有建树,著有《石山医案》《读素问抄》《针灸问对》《外科理例》《运气易览》《痘治理辨》《 推求师意》《脉诀刊误补注》《本草会编》《伤寒选录》《医学原理》等。其针灸学说特点主要反映在《针灸问对》和《外科理例》两书中。

      《针灸问对》成书于1530年,全书分上、中、下3卷,采用问答形式,提出84个问题自问自答。论题颇为广泛,包括针灸理论、经络、穴位、九针、手法和各种病证之针灸治疗、各种针刺法、不同体质的针刺注意点与禁忌以及对前人记述的评论等。上、 中卷论述胜腑经络、荣卫气血、针刺原理及方法下卷专论灸法适应证,并附救经络瑜穴、 十二经见证等歌括, 内容多取自《素问》《灵枢》及当时通行的针灸医籍。

      《外科理例》成书于1531年,全书共7卷,附方1卷,主要论述痈、疽、疮、疡等外科疾病的治疗,其中很多病证的治疗使用了针灸方法,他根据《内经》“膏粱之变,足生大疔”之说,认为外科病虽然多数表现在外,而根本在内,并专立《痈生原于脏腑》一节加以说明。他认为在外科病初期,应以内消法为主,一旦成脓,则应及时开破,使用针灸之法较多。该书体现了他用针灸治疗外科疾病的特色与成就。

    二、学说与贡献

    “《素》《难》所论,刺法之正”

      在《针灸问对》中,汪氏引录了《内经》《难经》及其注文,叙述针灸施治的原则、方法、宜忌等内容,或对经文进行阐发,或本诸经旨对诸家之说进行评议。汪氏认为“《素》《难》所论,刺法之正也。”为使轩、岐、仓、扁针炳之说得以兴盛,因而“取《灵枢》《素》《难》及诸家针灸之书,穷搜博览,遇有论及针灸者,日逐笔录,积之盈箧。不忍废弃,因复序次其说,设为问难以著明之”。

      他对“迎随”的论述就是典型的例证。《内经》解释为“邪之将发也,先迎而亟夺之,无令邪布,故曰卒然逢之,早遏其路。又曰方其来也,必按而止也,皆迎而夺之,不使其传经而走络也。”《难经》释之为“迎而夺之者,泻其子也随而济之者,补其母也”。汪氏认为,《素》《难》所论迎随之所以不同,是因为“《素问》通各经受病言,《难经》主一经受病言,病之合于《素问》者,宜依《素问》各经补泻之法治之,病之合于《难经》者,宜从《难经》子母迎随之法治之,各适其宜,庶合经意”,圆满解释了经旨的含义。

    “审其病之在经在络”说

      汪氏据《内经》所论,在《针灸问对》中强调针灸治疗要重视诊察,提出“《素》《难》所论针灸,必须察脉以审其病之在经在络,又须候气以察其邪之已至未来”。他认为“切脉观色,医之大要”,而“今之针士置而弗论,此刺法所以不若古”,“世之专针科者,既不识脉,又不察形,但问何病,便针何穴,以致误针成病疾者有矣”。因而他强调针灸医生必须首先诊察病证,不要妄行针刺,以免“绝气危生”。他认为十二经脉伏行于分肉之间,深而不见,但从气口可知其虚实,临床应“察脉盛衰,以知病在何经,乃可随病以施针刺也”。又云“凡病皆当辨别邪正内外虚实,然后施针补泻,庶不致误。”如此,“ 五脏已定,九候已备,后乃存针”,方能取得满意的疗效。如果针士不详细诊视病者,“ 则经脉之虚实,补泻之多寡,病证之死生,懵然皆无所知矣,于此而妄施针灸,宁免粗工之诮哉。”由此告诫后世针士,临证当以诊脉为首务,主张脉证合参,辨证施治。

      在外科病的诊察上,汪氏提出“背上九处不可病痈”,此九处为玉枕、项节、崇骨、五脏、肺俞、肝俞、膈俞、肾俞、后心鸠尾、鸠尾骨穴,多与经络所过、腧穴所在有关。在《外科理例·辨脏腑内疮十三》中记载募穴出现隐痛,可作为诊断相应的五脏六腑之痈的主要依据。在症状的认识上,也以经络循行特点进行分析。如肺痈主肤满,其原因是“其脉支别者,从肺系横出腋下,故喘而两肤满”《肺肝肾痈证十一》。在治疗上,将外科病的发病部位与经络循行联系起来,以确定腧穴的选取。如在《论灸刺分经络五十》中谈到疮疡“从背出者,当从太阳五穴,选用至阴、通谷、束骨、昆仑、委中。从鬓出者,当从少阳五穴,选用窍阴、侠溪、临泣、阳辅、阳陵泉。从髭出者,当从阳明五穴,选用厉兑、内庭、陷谷、冲阳、解溪。从脑出者,则以绝骨一穴”。背、鬓、髭分别为足太阳、足少阳、足阳明经脉所循,故在这些经脉上选穴。汪氏对此总结为“痈疽初发,必先当头灸之,以开其户,次看所发分野属何经脉,即内用所属经脉之药,引经以发其表,外用所属经脉之腧穴针灸,以泄其邪,内外交治,邪无容矣。

      另外,汪氏还主张针刺时应区别气分病和血分病,指出“ 病在气分,游行不定,病在血分,沉着不移”。施治时,“在气分者,上有病,下取之,下有病,上取之,在左取右,在右取左。在血分者,随其血之所在,应病取之。苟或血病泻气,气病泻血,是谓诛罚无过”《针灸问对》。这里提出一个针灸取穴的大法,对于气分病可以远取为主,对于血分病则可以近取为主。

      “针砭....何得为补”说

      汪氏宗丹溪之学,认为针法浑是泻而无补。①从针具来说,他根据《内经》“阳形不足者,温之以气阴精不足者,补之以味”之说,认为只有有气有味之物,才能起到补益的作用,而“针乃砭石所制,既无气,又无味,破皮损肉,发窍于身,气皆从窍出矣,何得为补”所以,汪氏引“经日气血阴阳俱不足,勿取以针,和以甘药是也”之说为证,说明针无补之功,对于阴阳俱虚者,只能应用甘药补之。②从针刺的作用而言,汪氏认为经典著作中所言之补,是祛邪扶正的作用,故他说“经中须有补法,即张子和所谓祛邪实所以扶正,去旧实所以生新之意也”。“夫泻,固泻其盛也于补亦云,宣不行之气,移未复之脉,日宣日移,非泻而何他主张疾病初起,元气未伤而邪气轻浅,可用针刺除之若病邪较甚、元气已伤者,则决非针所能治。受这一思想的影响,汪氏在《外科理例》中反复强调,对痈、疽、疮、疡之脓成作痛者,应用针攻破去脓,开泄去滞,以祛邪扶正,而对于病邪大甚、元气已伤之虚证,决不用针。他分析了九针的功用,指出九针所主,大多系外邪侵人为病,用针施泻,正中病情,故说“九针之用,无非泻法”。

      至于针利的补语手法,虽然在《针灸问对中收集和介绍了不少针制手法,但他对其中多数特否定态度,如他介绍“三才法”之后说“《音内针作三次进,出针作三次退,与经文徐而疾、疾而徐之意, 大不相合,且针出内而分三才,肉厚穴分用之无碍,肉薄去处法将何施”他认为这些补泻手法“证之于经,则有悖于经,质之于理,则有违于理”。汪氏的这-看法虽有偏激之处,但其攻邪思想是值得重视的。

    “治病无定穴”说

      汪氏在《针灸问对》中反对机械运用“某穴主某病”之说,提出“治病无定穴”论,认为“邪客于人,与正周流上下,或在气分,或在血分,无有定处”,故其治无定穴。诊治时须“审经与络,分血与气,病随经所在,穴随经而取”,即究其病因,察其传变,审经络,分气血,方得随机应变之理。不可“执中无权”,拘于“某穴主某病之说”。对于某穴针几分、留几呼、灸几壮的说法,汪氏也认为“古人治法,惟视病之浮沉,而为刺之浅深,岂以定六分寸为拘哉”应该以气至为主,而不能以呼之多少为候,“ 若依留呼之说,气至则可,气若不至,亦依呼数而去针,徒使破皮损肉,有何益于病哉”至于灸壮之大小多少,他指出“当视其穴俞肉之厚薄,病之轻重,而为灸之”,不要拘守规定的壮数。汪氏主张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决定针灸的方法,是很有见地的。

      他的“治病无定穴” 论,就是要求根据病情表现使用相应的治法,“大病变无旁,灸期之法亦无穷”。“治病无定穴”论,并非不要穴位,而是更强调掌握穴位的淮确性与运用穴位的灵活性。在《外科理例》中,大量医案是随病所在而针灸的。如“一儿周岁,患丹毒,延及遍身如血染,用磁锋击刺,遍身出黑血,以神功散涂之,服大连翘饮而愈”。其环跳穴处疼痛一证, 就有四种不同治法,是环跳穴 处患附骨疽,用针刺出脓的办法治疗 一是环跳穴处患附骨疽,用豆豉饼灸患处治疗一是因痢骤涩,环跳穴作痛,用刺委中出黑血治疗一是环跳穴痛,但脓未成,则不用针灸而用内托黄芪酒煎汤治疗。可见,“治病无定穴”论,即固定的穴位,机变的用法,包括了一穴多治、多病一穴的辨证思想。故汪氏又说“夫圣人之于针,非经络孔穴,无以教后学,后学非经络孔穴,无以传之师。苟不知通变,徒执孔穴,所谓按图索骥,安能尽其法哉。故曰‘粗守形,上守神, 粗守关,上守机,机之动,不离其空中’,此之谓也。”

      三、临床应用与学术影响

      汪氏的临床经验十分丰富,在他的著作中,收集了许多医案,尤其擅长用砭灸法治疗外科疾病,如痈疽“已成脓者,唯砭石铍锋之所取也”,“以调其络脉,使复其形而不肿,缪刺者,不分隧穴而刺之”。灸法的使用,他强调用于沉寒痼冷、阳绝、阳陷等疾病。

      在《外科理例》的医案中也多有记载,如“一人年逾四十发背,心脉洪数,势危剧....骑竹马灸,灸其穴,是心脉所游之地,急用隔蒜灸,以泻心火,拔其毒,再用托里消毒而愈”。心脉洪数,属心火炽盛,用骑竹马隔蒜灸以拔毒泻火,对热证用负是一个发展。又如“一人年逾五十,患已五日,掀肿大痛,赤晕尺余,重如负石,势..遂先砭赤处,出黑血碗许,肿痛、背重皆去,更敷神效散及服仙方活命饮二剂,创口及砭处出黑水而消”。这又是先用砭法出血,以顿挫病势,然后施以药物治疗而获效的案例。

      汪机溯针灸之源,释《素问》《难经》 针灸法之要,对元明时期流行的针刺手法、“ 子午流注法”等持不同见解,他的著作中有《内经》等古代医著及医家有关针灸之论述,也有汪机个人的见解与评论。他那种不为习俗所惑、敢于置疑、守经而灵活的治学态度值得我们借鉴。汪氏注重经络辨证取穴、因病施治,至今在临床上仍有很大的意义,而汪机反对“无病而灸”的观点有失偏颇,认为“ 无病而灸,何益于事”受灸处“肌肉为之坚硬”,“气血到此则涩滞不能行矣”。观点虽偏,但他观察到“一医为针临泣,将欲接气过其病所,才至灸瘢,止而不行”的现象,与现代经络研究发现的循经现象的可阻滞性一致,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,观察到瘢痕对经气传导的影响,实为可贵。

      汪机强调治病以调补气血为主,尤重理气。在外科治疗强调“ 外科必本于内,知乎内以求外”,以补元气为主,以消为贵,以托为畏在继承朱丹溪学术思想的同时,发展了朱氏养阴理论,强调阳气的重要作用,提出“补气即是补阴”和“气虚则诸病由生”,给后学很多启示。

    四、阅读文选
    序(《针灸问对》)

      客有过余者,坐间语及针灸,盛称姑苏之凌汉章、六合之李千户者,皆能驰名两京,延誉数郡,舍此他无闻焉。余日休歙有商于彼者,亦尝从之游而授其业矣。因得闻其详焉。语凌则日,熟于穴法,凡所点穴,不必揣按,虽隔衣针亦每中其穴也。语李则日,用意精专,凡所用穴,必须折量,以墨点记,方敢始下针也。余尝论之,凌则尚乎简略,李则尚乎谨密。取穴之法,简略者终不及谨密者之的确也。但《素》《难》所论针灸,必须察脉以审其病之在经在络,又须候气以察其邪之已至未来。不知二家之术,亦皆本于《素》《难》否乎客日皆非吾之所知也。余因有感,乃取《灵枢》《素》《难》及诸家针灸之书,穷搜博览,遇有论及针灸者,日逐笔录,积之盈箧,不忍废弃。因复序次其说,设为问难以著明之,遂用装潢成帙,名曰《针灸问对》。以便老景之检阅焉,庶或亦有补于针灸之万一也。后之精于此者,尚惟改而正之,幸甚

      【思考题】

      1.汪机的主要著作、学术思想是什么

      2. 汪机针灸治疗外科病的特色是什么

      3.汪机对针灸学术发展有哪些贡献
    针灸界:学术.人脉.生活 建议用手机浏览器登录,网址:ACUP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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