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|宋举元
时间过得很快，转眼到了1979年底，12月26号我被调任山东省商河农行新建社企信贷股长。当时还是县人民银行，行长姓楚，马上到了退休年龄。副行长王书香（男）是个老银行，脾气柔和性格开朗，待人友善，口迟 “地”字不离口，爱开玩笑，老银行有人叫他“王老地儿”，也有人叫他“王大娘”。他还会医道针灸，我家属身体不好腰腿疼，曾找他针疗过一段时间，我感激他在工作之余付出的辛劳。
新建农行（在筹建）行长是王为成，原是县水利局局长，不久我被增补为县行党支部委员。当时县行人事股长白忠理，工商信贷股长孙森林，农业信贷股长晋廷安，统计股长张东奎，会计股长刘德煜。
记得一天正开办公会，快到中午时候地区行战行长（副行长主持工作）到此检查工作。他是军人出身，正派廉洁，全行上下反对大吃大喝之风，县行行长基于这点考虑，告诉机关伙房简单准备了一桌菜。到了饭时战行长一脚迈进屋里看见桌上的饭菜，可能认为有点过分，扯腿回了招待所。行长王为成疑惑不解也烦了，就叫股长们：来，人家不吃咱吃。后来回想起这事，认为战行长有点正直的过了点，不近人情。
本人山东银行学校毕业后，因几经变更工作地点，离家远工资又低很少顾家，妻子在家种着自留地，后拉着两个孩子，喂着牲口，含辛茹苦，熬过了10个春秋。十一届三中全会后，又分了责任田,无力耕种。1980年初春，我和家人商量决定举家“随军”东迁,全部家档“嘎斯车”装了半车。家属和家乡父老以泪相别。妻子儿女都是农业户口，行领导在房子紧张的情况下，在东边药材门市前面的农行家属院里，腾出一间20几平米的仓库给我们居住，也算是破格特殊照顾。
当时女儿10岁，儿子7岁，托人上了城关小学。家属在酒厂、土产干过临时工，吃粮靠关系到粮站兑换粮票或买高价粮，家境虽然贫困，但却和和睦睦，其乐融融，比在家种地生活好了许多，减少了过多的孤独和挂牵。一间屋4口人做饭吃住都在里边，可就在这年冬天因点煤炉不注意，儿女两次中煤毒，使我至今还感到内疚和自责。
1981年春节过后，人、农两行已宣布分家，北街农业银行新区包括办公和住房已全部竣工，就在搬家之前先举办了一期新人员培训班，因上年全区新招一批干部，各县早已培训完毕，只有商河落后，地区行也来了四五个新人凑热闹。开班后我讲的企业信贷，开始上课有点紧张，一上午课下来累得我头昏眼花，躺在伙房司务长张连明的床上说了几句话，很快进入了梦乡。后来一致反应我讲的不错，得到了大家的好评。
学习班结束后，农业银行员工便搬离人民银行，还分给我一套里外间两室平房，大通院门前一间伙房，使我感到十分知足。家属在城关水砂纸厂干临时工，我忙于工作有时做饭不及时，机关伙房办的很好，两位师傅对我很照顾，子女放学回来就拿饭票到伙房自己买包子吃。
每当召开全辖主任会议或过年过节，知己朋友免不了家庭小聚喝上二两，为此常买一些干虾片和干花生米备用。我怕来人不济，就把花生米锁在抽屉里自己拿着钥匙，可没来人花生米却不断减少，一次来人又拿花生米时，儿女和家属在旁边暗笑让我看出了猫腻。后来家属说把旁边那个抽屉拽下来，弯手一掏就有了，我才恍然大悟，真是“家贼难防”啊，呵呵。
1981年初夏，地区农行领导召见，战行长谈话让我到山西太原农行干校参加总行师资培训班，回来到地区农行干校任教。当时我向领导说不去，因家属子女都是农业户口，城里生活不好维持，请领导另找人选，可又谈了半天非叫我先去，回来再说。
6月下旬，我抛家来到山西太原阳曲县高村农行干部培训中心，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员，口音差别很大，尤其来自云贵川的同学，说话根本听不懂，就像进了联合国。山东来了6人，我们4个人住在一个房间。吃的是酸菜和发糕。每天晚饭后，李银老师拉着二胡或手风琴，我们唱起欢快的歌曲，也十分开心。
一天下课后，有人给我送来一封家书，可能是儿子写的，先是问安，后写着家中没“线”了。我看了大半天才明白，可能是没钱了，叫我好心酸，心情好久不能平静。很快4个月过去，思家心切，同学们刚要熟悉，就要分手，却有点恋恋不舍，但也只能再见了高村，再见了发糕。
当时商河农行行长王为成。他爱喝酒，外场不少喝，自己在家也养成了习惯，不吃饭可以不喝酒不行。年轻做买卖时推着小车怀里揣着小酒壶，不时地来一口。他上任玉皇庙公社书记时开会组织农田参观，当骑车走到一个门市前，告诉副书记你先领着头里走，他到屋里要了半碗散酒一饮而尽，扔下两块钱走了，主人出门问这是谁，别人告诉是新来的公社书记，酒星名声在外。还不到退休年龄，有人问他这一辈子到现在喝了多少酒？我在旁边按他说的分三个阶段保守计算，那时就已经喝了8吨酒，一黄河牌汽车都拉不了，叫人毛骨悚然。
副行长贾道禄和王光轩。贾行长在老银行那边家属院我们是邻居，他原来是县委宣传部长，有文化有水平，和蔼可亲。我老认为我们有一种特殊的情缘，在我前进的那段道路上可能有他的辅佐。后来在县行班子调整的关键时刻，他患了椎间盘突出症，影响了正常走路，被调任地区农行干校校长，不然的话县行一把手应该不成问题。
我当时任县行社队企业信贷股长，管理股室人员是最多的，达到9个人，也说明各级对发展社队企业的重视程度。副股长王森杰是我的得力助手，知己朋友，曾对我的家庭照顾不少，我很感激他。可当我离开此地后他曾遭到非议，使我深表遗憾。
回眸那段工作经历值得欣慰。我们付出的辛劳，曾得到上级行的好评，记得全区企业清产核资大会在商河召开，地区行李克行长和专业科以及地区乡镇企业局的牛局长李科长到会，我们和专业人士在试点单位胡集线毯厂曾工作了几天，经验在全区推广。后来正赶上技术职称评定，我第一批被评上了经济师。
因为子女多，家庭生活的艰辛，父母过度操劳，积劳成疾，1982年母亲病重去济南千佛山医院看过两次，被确诊为胃癌晚期，已经没有更多好的办法。在我那儿住过一段时间，一天和母亲谈话时说起姑表哥钟文修，当时他在淄博张店上班，母亲愿意见他一面，我就给行里要了车去了一趟，路上我问母亲晕车吗，她说不晕就是坐车好受。一次母亲说肚子疼，我给她揉肚子时摸到里边不少疙瘩，实际癌细胞已大面积扩散。（待续）
宋举元,男,70岁,山东临邑县人，银行退休。德州市诗词协会会员，山东省诗词学会会员，中国作家协会《诗刊》子曰诗社社员。
壹点号玉河微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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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5-18 08:14:06
